汪曾祺素有美食家之稱,他每到一處不食會議餐,而是專走小街偏巷,品嘗地方風味和民間小吃,每每陶醉其間,自得其樂。不僅如此,他還有一手精湛的烹飪手藝。拌薺菜、拌菠菜、干絲、燒小蘿卜、塞回鍋油條,這都是他的拿手菜。他說:“我不愛逛商店,愛逛菜場,看看那些碧綠生青、新鮮水靈的瓜菜,令人感到生之喜悅。”文人愛美食,古來有之,但懂美食,且能食出心得這就不是普通人所能夠達到的了。汪曾祺能把吃的感受、吃的氛圍,以及中華美食的來歷說得頭頭是道、烘托得恰到好處。用真實細膩的語言,表達無限的生活熱情和雅致的韻味,是把口腹之欲和高雅文學拉得最近的人。汪曾祺談吃的那些文字,貌似平淡無奇,類似菜譜,實則處處流露出人間至情,引人無限向往。汪曾祺的《故鄉的食物》系列及《四方食事》系列讓人毫不懷疑他是個“美食家”,幾乎是所有吃過的和沒有吃過的,一經他說,全成了美食。難怪金庸先生會說:“讀大陸的作品,滿口噙香中國味的作家,當推汪曾祺和鄧友梅。”汪曾祺深知美食三昧,那些尋常小食一經他的點睛之筆,無不令人垂涎,感慨美食文化的博大精深。在汪曾祺筆下,美食不再是尋常的果腹,而是一種文化,一種境界,一種藝術,一種態度。
汪曾祺淡泊名利、豁達開朗,既無政治野心,更無政治頭腦,但一生經歷了無數苦難和挫折,受到過很多不公正的待遇。盡管如此,他始終能夠保持平靜曠達的心態,以平淡的心態感受人生艱難,并且創造了積極的、樂觀的、詩意的、美的文學人生。
在汪曾祺幾十年的筆墨生涯中,有一部十分奇特的作品——《中國馬鈴薯圖譜》。1961年春天,剛剛摘掉右派帽子的汪曾祺一時沒地方去,就留在沙嶺子農業科學研究所協助工作。所里交給他一項任務,到設在沽源的馬鈴薯研究站畫一套馬鈴薯圖譜。接到任務后,汪曾祺每天一早起來就到馬鈴薯地里掐一把花,幾枝葉子,回到屋里,插在玻璃杯里,對著畫它。他曾寫過一首長詩,記敘這段漫長單調的生活,其中有兩句是:“坐對一叢花,眸子炯如虎。”這樣,他居然真的寫成了《中國馬鈴薯圖譜》,可惜的是,書稿在文化大革命中被毀了,否則,他也可以留下一部像他的老師沈從文所著《中國古代服飾研究》那樣的奇特傳世之作。
汪曾祺“文革”后復出文壇,他在新時期發表的第一篇作品,不是小說,不是散文,也不是戲劇,而是一篇名叫《“花兒”的格調——兼論新詩向民歌學習的一些問題》的學術論文。一個作家最大的痛苦莫過于被迫擱筆,莫過于不能寫他想寫的東西。透過《中國馬鈴薯圖譜》和《“花兒”的格調》,我們不難想象在那個非正常的時代,汪曾祺經歷了怎樣的劇痛。身處逆境不以為苦,反以苦為樂,達觀瀟灑,隨遇而安,這就是汪曾祺的名士風度。更多相關信息,還請您繼續關注我們的官方網站,環球糧機網 http://m.jpdesign.cn/